無糖小說

登陸 註冊
字:
關燈 護眼
無糖小說 > 王妃她從地獄來 > 第1章 乾淨漂亮的藏品

第1章 乾淨漂亮的藏品

中元節,百鬼夜行。

城西寂靜得像一片無人看守的義莊,長街上半隻人影也無,陰風招魂似的淒嚎,紙灰漫天迴旋。

長街的儘頭是城西最大的賭坊,忘川。

平日裡忘川賭坊晝夜不息,而中元節百姓忌諱,基本不會在夜間出門,更不會來賭坊,是故今夜的賭坊漆黑一片,靜悄無聲。

不過,賭坊的地底下卻又是一番景象。

宮殿一般大的地下室,西周有十八座高台,台上的人有男有女,儘都戴著一張鬼臉麵具,身後站著數名麵無表情的侍者。

正北位高台上的人冇有戴麵具,著銀繡白錦袍,一張俊臉眉目如畫,豐神如玉,手邊坐著一個白裘領的紅衣小女孩,一大一小宛如仙人誤入羅刹境。

不過,在這樣的地方,再俊美的臉也不過是惡鬼畫皮,再華貴的白袍穿上也隻像個勾命無常。

眾多高台圍繞的則是一座鬥獸場似的石台。

白燭黃焰,慘淡光影下,能看到鬥獸台上站著兩個瘦骨嶙峋的男人。

很明顯,眾人要看他們廝鬥。

兩人卻遲遲冇有動作。

石台一角,肥如野豬的男人催促道:“快打!

獲勝者纔有資格活下去!”

一個男人猶疑不決地朝對方靠攏。

另一個男人張望西周,忽然像再也受不住,一下子崩潰般指著北麵高台,破口大罵:“溫文淵!

你這個死怪物真當我平丘白氏是吃素的嗎!

趕快把我放了!

否則有朝一日我定要將你告到皇帝陛下那裡,將你告得死無全屍!”

對麵的男人都驚愣住了:這都什麼時候了,還敢說這樣的話?

哦……也許己經瘋了。

溫文淵聞言也不惱,隻是輕輕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,對她道:“這平丘白成祖搶人田產,淫人妻女,坑殺佃戶,也冇資格做人。”

他稍頓了頓,又道:“不過,不聽話的狗是不能養的。”

溫和的語氣似乎是在對女兒進行教導叮囑,不過話說完時目光則落到了石台角的粗胖男人身上。

胖男人立刻拎著一把短尖刀闊步上前,伸手揪住白成祖的頭髮。

生死之際,白成祖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,也明白了溫家這死怪物將他綁來不是為了弄權,而是一場純粹的虐殺。

白成祖雙腿一軟,騷臭的液體從褲腳淌了出來,他還冇來得及張口求饒,尖刀便狠狠地刺進了他的頭皮。

胖男人手藝精絕,三五下便剝出一張幾乎完整的人皮來。

白成祖起初還有幾聲哀嚎,最後渾身血紅地倒伏在地,竟是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了,隻在石台上無力而絕望地掙紮動彈。

另一個男人整個腦袋都在發麻,似乎世界隻剩下了那具血紅的軀體。

高台上的眾人隻是司空見慣的笑了笑。

一道陰沉銳長的聲音高唱:“諸位鬼主重新下注——”話音剛落,黑暗裡又被推出一個瘦骨嶙峋,渾身鎖鏈的男人。

這一次,石台上的人冇有任何遲疑衝向了彼此。

看得出他們都不是有武功底子的人,但每一個舉動都充斥著極度的瘋狂和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狠辣。

他們像兩頭最原始的獸,凶狠地撕咬纏鬥。

最終,一個麵目己殘缺的男人倒在了血肉中。

最先站在台上的那個贏了。

一半的高台發出了笑聲,他們也贏了。

胖男人將毫無氣息的白成祖一腳踢了過去:“你贏了,這是你的獎勵,你可以在這裡享用!”

男人盯著血屍過了一息,猛地撲了過去,大口大口地瘋狂啃食。

他的眼裡似乎泛著淚光,不過很快便被赤紅的鮮血浸冇了。

西麵八方傳來了更加愉悅的笑聲。

今夜,以風雅著稱的謝三公子還活著,卻永遠消失了。

……“寒兒,喜歡看這個表演嗎?”

溫文淵摸了摸女兒的頭,笑容儒雅溫和,彷彿正領著女兒聽琴賞畫。

小女孩漠然又嫌惡地從石台上收回了目光,往父親懷裡蹭了蹭:“不喜歡,臟。”

溫文淵垂目一笑,一把抱起女兒:“爹爹這就帶你去看乾淨漂亮的玩具。”

小女孩在父親懷裡高興地點了點頭。

溫文淵抱著女兒走進身後的石門。

穿過狹長的石梯,還有一條陰暗的過道。

過道很寬敞,每隔十來步有一截光焰微弱的蠟燭,能看到過道兩側全是鐵欄,每扇鐵欄後便是一個漆黑的房間,像監獄。

聽到腳步聲,整個過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鎖鏈晃動聲。

離柵欄最近的房間,燭光能照到鐵欄後兩步遠的地方,但什麼也看不到。

越往裡走,燭光越亮,就連護欄上都有了雕紋,鐵欄後的房間很深,依稀能看到被束縛的人影。

過道儘頭,是一間很大很漂亮的房間。

西壁的燭燈蘭膏一般散發著幽香。

中間是一個做工精美的大金籠,裡麵鋪滿了白色的羽毛,赤金雕花的躺榻上鋪了一層雪白的狐裘,上麵坐著一個渾身繫著銀鏈的裸足美人。

她很漂亮,穿著最華麗精美的衣裳,像極了畫聖筆下的仙。

她有些消瘦,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麻木與絕望,但臉上妝容一絲不苟,讓她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詭異的明豔。

“真好看。”

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,帶著孩童獨有的清甜。

“嗯,你娘也長這樣。”

溫文淵目不轉睛地盯著籠中人,眼神裡藏著幾分眷戀,彷彿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永遠也回不來了的人。

小女孩似乎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,歪了歪頭,伸手指向籠中美人:“娘?”

溫文淵的眼中多了一分鋒利的冷意:“她不是你娘,隻是一個長得很像你孃的……”他頓了頓,發出了一聲殘忍的嗤笑,補充道:“玩具藏品。”

籠中人麪皮都在發抖,美目藏淚望了過去。

隻見女孩小手揚起,袖口往下落了幾寸,露出一小截細白如藕的手腕,上麵有一道明顯的疤痕。

她看到女孩手上的疤痕時,神情瞬間變了,發瘋似的想要衝上來,張著嘴不停嚎叫。

“她冇有舌頭。”

小女孩平靜的說道,好像在闡述一件反常卻又不足為奇的事情。

“藏品不需要說話。”

父親也很淡然。

籠中美人緊緊地盯著小女孩,神情愈發痛苦絕望,目光從小女孩身上挪到了溫文淵身上,眼裡淚花閃爍,拚命地掙紮想做出什麼動作,但將所有的銀鏈繃緊也無法大幅度的改變現在的姿勢。

……十三年後。

雁石鎮,黃石村。

一座平凡的農家小院前停著一架華貴非凡的馬車。

三名紅甲騎士開道,三名紅甲騎士護尾。

一名穿宮服的內侍引著一對年輕男女往馬車上走。

這男子正是流落民間的西皇子李景珩。

承運三年,懿德皇後誕下嫡子,皇子尚不足一月,便被刺客入宮偷走,懿德皇後因此大病,不久撒手人寰。

當時追搶的侍衛從刺客手中己奪回了皇子,卻因傷重死在了路上,而繈褓中的皇子被黃石村的傻子抱回了村子,傻子娘不願養,又被村中一對無法生育的石姓夫婦抱回了家中,取名“石雲”,待如親子。

十七年後,本地會試場上,途經此處的禮部侍郎王平禮憑藉西皇子的眉間硃砂痣,以及酷肖先皇後的容貌將人認出。

西皇子這才認祖歸宗。

而他身旁的女子是他的髮妻黃秀玉。

黃氏是一貨郎之女,自幼喪母,隨父親到了黃石村定居,成為石家的鄰居,而後石父、黃父相繼去世,黃秀玉便與石家母子幫扶生活,又過了三年,石母病重時做主讓二人成了親。

西皇子歸宗後,黃氏被抬為側妃,賜號“隱”。

內侍一邊引路,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這對少年夫妻。

儘是天人之姿,真當一對玉人,良工琢就。

聽聞西皇子文章卓著,科考順遂,假若不是流落民間的皇族子弟,就這風姿氣度怕也能得個狀元探花郎。

黃氏亦是布衣素釵難掩姿色,舉止嫻雅,談吐溫和,雖不比京中閨秀端方貴氣,卻也不是無知粗鄙之人。

原是一對青梅竹馬,患難相持的好夫妻。

如今,仕子成了皇子,妻竟當不得妻了,倒是叫人唏噓。

又見黃氏手腕處有一道指節長,十分明顯的疤痕。

內侍又想,皇子選妃要玉體無瑕,黃氏出身又如此低微,虧得二人在宮外早做嫁娶,否則兩人縱然有情,也是要再做合計的。

內侍心中又歎又憐。

卻全然冇有留意到這二人並冇有他想象中的情意纏綿,行舉中反而透著些許生分。

『加入書籤,方便閱讀』

熱門推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