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被突然摸了一下。

景明帝低頭，盯著傾凰的小手手：“……”

傾凰抬著水霧迷濛的眸，等待：“……”

片刻。

景明帝這個狗男人，麵上是一貫無心無愛的冷情模樣。

手上，也是半點憐惜也不肯給，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。

傾凰正要嚶嚶開口，景明帝起身，徐徐揮手，示意宮人：“都退下。”

室內侍奉的宮人們，轉眼退了個乾淨。

屋中隻剩他們二人。

景明帝低頭看著她，眼神還算平靜。

然而他身量極高，背光而立，便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。

傾凰微微眯起眼，眸色迷濛，純稚之中又有一絲嫵媚懵然，美得不自知。

她心裡在等待，猜測：屏退宮人，他有話要說？

景明帝靜默著，似在醞釀。

同時，他紆尊降貴的伸出手，拎起傾凰冰坨子一樣的小手手，就往被窩裡扔。

完了又狠狠掖了掖她脖頸兩側的被子，把她牢牢“封印”在了被窩裡。

傾凰：“……”

釀了半天，就給她掖了被子，真是不容易。

但是！

景明帝此時兩手都撐在她脖子兩側，順勢還俯了身，靠近她。

越來越近的俊臉、撲麵的淡淡溫熱呼吸，傾凰眨眨眼，幾乎錯覺他是要吻上來……

她心跳都快了一瞬。

他卻在距離她一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
銳利雙眸牢牢盯住了她。

傾凰被迫和他對視，便發現這位年輕的帝王，眸子極深極黑，像子夜的海，太過深遠，眸中即便有風暴正在翻湧，此時也難以察覺。

他不說話，她便細細打量他——

這人眉如刀裁、目如朗星，緋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，麵如冠玉，即便神色如清霜，也是好看的。

“皇上～”她軟軟的叫了一聲，像撒嬌。

生怕他這個姿勢撐不住跌她身上了。

“沈玉蓉，”景明帝終於緩慢的開口，一字一句道，“彆再裝了，我已經看透你了。”

傾凰：？？

你看透我什麼了？

傻子，知道我是你什麼人麼？

以後有你好果子吃！

景明帝語氣難得平靜一回，斂了眼，透著淡淡的疲憊：

“你安分一點吧，朕不想再陪你折騰了。

今日你觸柱也好、爬樹也好，都不過是想引起朕的注意。”

傾凰：“……”

景明帝黑冷的眸盯著她，微低了聲音，索性把話攤開了說：

“雖然你做了一些錯事，但隻要改過，依然能好好做你的皇後。

朕除了不能愛你，其他的，看你如何來交換。我們各取所需自然最好，你若再鬨，朕也不是狠不下心。”

傾凰緩緩眨了眨貓兒一樣溜圓的杏眼，委屈巴巴。

她哪裡鬨了？還不夠乖嗎？

但她現在隻有點頭，拚命點頭。

皇上的話不能更直白了。

無非是想同她達成一個和平協議，換一段相安無事的清淨日子。

可她所在意的，隻有那句：朕不能愛你。

他以前大約對沈皇後很有好感吧？

現在也都煙消雲散了，要做一個孤家寡人。

她既然同意了和平相處，景明帝也不再廢話，直起了身，

他眼角眉梢的平靜褪去，又恢複了矜貴清冷的模樣，緩緩開口說……